勇闯青玉坛幼儿园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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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后来青玉坛又收了许多弟子,但因涚云个性奇怪又三天两头被罚蹲思过林,负责安排宿舍的长老也就从来没将新弟子排去跟她住。

南宫慎与松音本是室友,平日上课吃饭总是两两成行。后来涚云搬来她俩隔壁,三天两头因为睡过头挨武肃长老的痛骂,两人遂心照不宣地负责轮流喊涚云起床。加上青玉坛统共也就这么三个女弟子,过了些时日,三人就总是走在一起。

松音是小姑娘的个性,受了欺负就忍不住要哭,功课虽然不差,却也算不得优异。南宫慎虽然怜爱她,却是因为此时此地二人有缘同在一室,谈不上志同道合。自涚云来后,她就常常到涚云屋里去坐,同好友闲聊两句。涚云不在,她就吃着涚云留的饼,翻看经楼中借来的手札——若只是炼丹手札,与松音同看并无稀奇,可南宫慎无事也爱看话本兵法之类的杂书,若让松音看见免不了半天喧哗。

与松音那副一心向道不闻它事的潜心模样不同,南宫慎所看的许多奇书,常常都是由涚云搜来的,看到兴起时,两人还能谈一谈各自的见解。得友如此,她自然乐得将常去之处从经楼改为涚云的屋子。

但今天南宫慎并非为了看书而来。

她大步流星踏进屋中,反手带门,喜气洋洋在床边的书桌旁拉出凳子翘腿坐下。

床的正中间横着一张棉被卷成的圆筒,正在睡午觉的涚云就卷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圆筒之中,只有上半张脸漏了出来。

她虽然动也不动,但一双死鱼眼睛仍然睁着,静静地看着天花板。

“死了没?”南宫慎问。

“死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南宫慎在桌上随便翻了翻,拿起一本外封崭新的札记——誊的是文心雕龙上篇中第十九章诏策,一旁摊开的正是经楼里借来的原本。砚中的墨还未干透,诏策也有大半尚未誊完。

“既然你来了,就帮我抄完吧,记得留点批注的空行。”涚云突然出声。

南宫慎呸了一声,却还是正坐扶袖提笔,边誊边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,前两天掌门说要让欧阳长老到金城山参会的事情?”

“继续。”

“我上表掌门,让他派我们俩跟欧阳长老一起出访青城山的事情,掌门已经回消息了,竟然许!”南宫慎偷笑一声,又严肃道,“掌门恐怕是看你我在衡山日益强壮,才故意答应我们的请求。”

“哦?”涚云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掌门真是老糊涂了,竟派我这种地的跟长老去青城山论道,欺世盗名嘛,不去。”

“涚云此言差矣,”南宫慎头也不抬,“天下英雄闻公名无不闻风丧胆,公如不出,天下无救啊!”

涚云闻言挑眉道:“南宫之言有理啊。”

她忽地从被筒里一点一点将身体伸出去,最后整个人都像破茧的蚕蛾那样脱出了这卷棉被。屋子里比外面温暖许多,可只穿着里衣难免寒冷,她随手翻了两下,找出一件外衣披上,在床沿边随意地坐下。

“就我们俩跟着去?”她问。

“还有常善曾劲他们,这次欧阳长□□带四名弟子。”

涚云奇怪道:“竟无元勿?”

“上回掌门出访麻姑山时,带的弟子就有元勿,所以这回他不去。”南宫慎侧目觑了她一眼,“难不成你惦记元勿?”

涚云忧伤道:“欧阳长老年逾花甲,晚景凄凉,心性无常,若无爱徒元勿在身旁安抚,岂不是要天天点我的名?”

“……你最好别让欧阳长老听见你这话。”

半月之后,尹千觞辞行下山,欧阳少恭亦带着四个弟子应期动身,赴往金城山。

金城山坐落剑南道,为第六十八福地,是石真人所治之处,而今已至第十三代,由辅真道人担任掌门。山顶有道观三清,所奉为元始天尊圣像,与青玉坛已有百年往来。

此次前来,与其说是论道,不如说是做客。几人随青城山道长上山后,先是休息了一夜,随后才应邀前往大殿相谈。

金城山的大殿并不气派,规模与青玉坛相当,布局摆设却十分素朴。殿中焚香幽净,松音袅袅,毫无尘气。涚云正襟坐在南宫慎身旁,静静地听着辅真道人与欧阳少恭的谈话。

欧阳少恭任丹芷长老时不过十余岁,如今仍是少年模样,却已很有风度。他说话时缓慢而温和,可谓神气清朗,恬静无欲。而辅真道人今已鹤发白须,却不见半分轻视侮慢,亦从容对之。

二人你来我往,虽一脉和谐愉快,可道见无趣,令涚云深感兴致缺缺。她不动声色览过殿中摆设布置,瞄见常善曾劲均已入神。南宫慎虽不似二人那般痴迷,却也听得认真。对坐的金城山道人有老有少,皆入神倾听。

驰辩半日之后,涚云忽听辅真道人道:“不知欧阳长老来金城山时,可曾听闻一桩怪事?”

她终于打起精神。

欧阳少恭道:“未曾,须听真人分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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