勇闯青玉坛幼儿园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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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夜之下,幽深的长廊里次第燃着终年不灭的阴火。长廊尽头是一扇青玉砌成的门,肃穆而庄严,涚云推开这扇门,一眼就看见屋子正中央的雷严与掌门。

雷严正值壮年,身形高大,黑髯如虬,颇有几分燕赵之气。枯瘦苍老的掌门就坐在堂中宽大的松木椅子上,没精打采地陷在高山云雾堆成的织锦垫子里。

他俩原本正在争论是否要将启用派中宝物玉横——这是掌门前几年偶然所得的一件玉制宝物,似有炼丹神通,可掌门不知作何想法,竟然一直封而未启——涚云便推门而入,硬生生令争论中断。

雷严不悦地皱起眉头,沉声道:“涚云,你有何事?”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,说话时仿佛永远在命令他人。

涚云略微躬身,抱手行了一个礼,道:“弟子修习至今,已将经楼典籍如数阅尽。然而生也有涯,知也无涯,弟子想下山游历半年,还望掌门批准。”

南宫慎走后,青玉坛仍然风和日丽了两年,之后又收了许多弟子上山,颇有兴旺之景。雷严起初担心她心性不定,一度待她十分严苛,但见涚云似乎毫无脱身之意,又渐渐安宁,却不想她竟然又前来请辞。

还未待掌门开口,雷严便先拂袖道:“胡闹!我看你是玩心太重,这才思恋山下风光,是也不是!”

涚云不卑不亢道:“弟子曾闻古时王公所作兰亭,诗曰‘造真探玄根,涉世若过客’;又闻孙绰答许询曰‘仰观大造,俯览时物。机过患生,吉凶相拂’。往来先子,可登清超越俗之境者,无一不览天下之浩浩,无一不瞰江海之汤汤。弟子窃以为,长老所言‘玩心太重’,实有偏颇。”

掌门仍未开口,他并没有为这桩小事而与雷严作对的勇气。可这枯松一样的老人却静静地看着涚云,双眼中忽然闪起一种奇特的光辉,像是欣慰,又像是悲伤。

雷严也看着她,却没有说话。他本就威严的面孔又黑了几分,显现出愠怒的情绪。

“涚云,你是门中的高阶弟子,深得弟子爱戴。若你要下山,恐怕其他弟子也要纷纷效仿。”他慢慢道,“并非我与掌门不肯应允,但此事仍需思量。”

涚云没有回应。

雷严又缓和语气道:“近日青玉坛兴许还有些事务,到时候少不得人手。你不妨再等些时日,那时再来问过我与掌门,如何?”

涚云仍然静静地看着他。

她的目光并不带审视,也不带怨愤,却足以令人无端发麻。雷严心中本已无缘由地被这注视挑起三分郁火,忽地听见涚云开口道:

“那么,还请长老明示,是何时何日。”

“你要质疑师长不成?若是早早清闲,自然放你下山游历。”雷严厉声道,“你也莫再多言,再多言一句,便到思过林思过!”

涚云道:“一句。”

“……滚去思过林!”

将涚云赶去思过林后,堂内两人便再也无心谈论玉横之事。

良久,掌门终于叹道:“何必这样凶她。这孩子天资聪颖,悟性远超常人,便是允了她又何妨呢。”

雷严拂袖冷哼道:“山下危机四伏,人情复杂,她又自幼呆在山上,如何能照顾得好自己?妄想只身下山便能游历天下,怕是被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。”

嘴上强硬,实则心中却也略有悔意,他转头又将元勿召来,吩咐到点就去思过林送饭。

元勿对他这幅德行早已习惯,应了声是便也退下。

过了午后,永夜下的思过林却更显幽暗凄凉。

元勿提饭盒踏进思过林时,一眼就看见涚云正倚在一根正好斜出的青竹上假寐。风寒露冷,月色凝沉,微风激起竹林间沙哑而不绝的打叶声。而她浑无所动,只是静听天地低吟。

思过林萧杀苍凉,无人愿去,偏偏这人白衣似水、衣袂如风,秉着一派风轻云淡任浮沉的气度,竟成了此地听风的常客。

“按理来说,我早该习惯了,但还是觉得古怪。”他忽然道。

她连眼睛也没睁:“什么?”

元勿慢慢走上前,也不管白衣染尘,盘腿便在原地坐下,将手上饭盒放在一边。

“每次看见你在这儿开开心心思过,我就觉得古怪。”元勿笑道,“就好像雷长老反倒便宜了你似的。”

涚云睁眼瞥他一眼,以一个十分神奇的姿势从青竹上滑落下来,正好也在白衣青年对面随意坐下。

“不会吧不会吧,不会真的有人不喜欢思过林吧?”她面无表情道,“在这青玉坛想要混出名堂,各路豪杰无非有三种选择。”

“哦?哪三种?”

“其一,是思过;其二,是思过;这其三嘛——”涚云一顿,“是以思过之名,行思过之实!我深谋远虑,采取了公然思过不上课的方略,这是我的智慧啊。”

元勿:“……你还是吃饭吧。”

“哦。”

趁涚云打开饭盒的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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