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心剑魄今何在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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剩下几人留了半刻,聊了些许闲话,便也都各自离去,留涚云在屋中休息。

涚云翻箱倒柜找出先前那套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粗朴衣服重新换上,又将药囊挂回腰间,终于再度开窗。

安陆向来多银杏,此时午后阳光正好,窗外檐上落满金色的银杏叶。风一吹动,便有几片落到窗边的桌台上。

七月银杏应绿叶,此地气候并不寒冷,银杏叶却都已金澄一片,更显檐瓦青灰。

涚云靠在窗边的桌台上,随手拈住一片风中飘零的叶,两脚上下交叠伸直,斜斜搁在另一张椅子上。她百无聊赖,将吹进屋里的银杏叶捡到桌上,又漫无目的想起先前诸多悬在心头之事,却始终想不出确切答案。

而后百里屠苏便来了。

他将一封短信放至涚云手边,道:“师兄发灵鸟传书,说是已问过师尊,令我将此信交付予你。”

涚云拆了信,只见陵越在信中写道:

“道友,先前所托之事,在下已询问师尊:

云出碧海潮乃师尊昔日好友佩剑,其剑如玉琢,无鞘无锷不刃,柄青锋白,似云岫出碧海潮波。常人不可驭。

剑主名曰任云流,乃三百年前名闻天下之剑客,此人性格爽朗不羁,来去无踪,当年连挑各大剑派之绝顶高手,平生有‘碧海出云,千胜不败’之誉。但入世不过数年,便随其夫偃师谢衣归隐。她离世之前,曾嘱托谢衣将佩剑交付师尊珍藏,因而此剑至今仍在天墉城。”

涚云合起信笺盖在信封之上,头痛地扶额。

她原本以为云出碧海潮的主人定是任云,然而如今却又多了一个任云流。

百里屠苏见她神色略微扭曲,出声关切道:“可是遇上难事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涚云被他一唤回神,终于才注意到百里屠苏没走。他并非站在这只为求一个道谢的个性,想来也许是有要事相谈,因此她又放下搭在椅子上的两条腿,一指身畔的椅子:“坐。”

百里屠苏便也坐下。

他原本是为道歉而来,如今想要开口,却仍是天人交战,半晌才道:“……抱歉。”

涚云并未理解他为何道歉。她侧目看他,眉目前只余疑惑:“什么?”

“狼妖之事……本以为我与门派之事,不会牵连如此之多,结果却令诸人身处险地、危及性命。”他闭上眼,无法遏制心中涌起的愧疚与自责,“若非有你,以我一意孤行之举,恐怕铸成滔天大错。”

涚云已明白了他的想法,却仍低头看着手中的银杏叶。

“你其实不必那么想。你师兄抓你,你便要逃,期间既没有主动伤害他人,亦不是明知故犯举火禁地。再者,若非你们当时禁地举火,而我亦在观中做客,但凡阴差阳错一点儿偏差,亦无法凑成这冰释前嫌的旷世美谈。”

“冥冥之中天注定,你可以谢我,但不必太怪自己。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……”涚云沉吟,“你把手伸出来吧,掌心朝上。”

百里屠苏不明所以,却仍听话地将手伸了出来——

涚云忽地抬手,狠狠一巴掌拍在他手上。掌心对掌心,一眨眼便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“啪”。

“好了。”涚云道,“宽恕自己吧,总之我原谅你。”

百里屠苏呆滞了一会儿,见她似乎毫不在乎,非但没有放松,面上反倒浮起愠色。

“胡闹!”

涚云终于转头,见他脸色微沉,她反倒有点儿疑惑。

“思包每回做错事,都宁可让我打掌心不肯磕八个响头的。”涚云怪道,“难不成你真的想给我磕八个响头?”

百里屠苏却不理会她的怪话,脸色愈发沉了下去。

“下水之前,谁也不知前路如何。此事分明与你毫无干系,你为何还要挺身而出!”他愠怒道,“你就不知道前路乃是九死一生么!”

涚云平淡道:“难道我死了?”

“难道你没有受伤?!”

百里屠苏出口才觉自己语气略微激烈,又闭嘴平复了情绪,深深道:“……你就真的,毫不惜命吗?”

涚云一默。

她放下银杏叶,转身正坐对着百里屠苏。

“你还记不记得,我下去之前说的那句话?”她问。

“……记得。”百里屠苏闭上双眼,声音隐隐平添哀伤寂寥,“你说……你独立天地,无牵无挂,不惧——”

他还未忧伤完,涚云忽然道:“你平时在天墉城应该也念书吧?考试及格吗?”

“什么……?”

百里屠苏茫然地看着她。

“我的确不太在意生死,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为没有价值的事情放弃生命。”

涚云略微歪头,将手肘靠在桌面上,握拳轻轻支在鬓边。几缕碎发未被束起,散乱地垂在额前,平添慵懒。

“我说的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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