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心剑魄今何在（1 / 3）

戏台已然搭好，只待半个时辰，石家班的伶人便会盛装打扮，上演一场《富贵青天》。

风晴雪原与涚云肆意闲逛，经过此地时却见百里屠苏正站在台下出神。横竖无事可做，三人便准备一起听戏。

正要寻位落座，一旁角落却响起纷乱的声音，忽而又听见石家班那名叫石源的年轻人大喊：

“有贼偷酒！”

另一个叫做石开的年轻人也怒喝道：“光天化日下做贼，你好大的胆子！”

“诶~”被指着的高大青年非但毫不羞愧，反倒坦然自若，“贼啊偷啊多难听？酒放这儿不就是给人喝么？”

他只露背影，声音听来有潇洒落拓的豪迈之气，说出来的话却像个无赖地痞。

“你们台子边堆这么多坛，引人闻着香味，又不让碰，这哪里忍得住？”

“混蛋，还强词夺理！”石开大怒，“今日班主大寿，本想开场时请前来看戏的乡亲们喝上一碗，这下全给你搞砸了！”

“哦？这好办。”青年笑道，“我等下也看戏就是，就当先喝了不成？”

石源被他这话一堵，当即气得发昏，指着他怒道：“你！你这无赖！”

“小事、小事~是男人就别斤斤计较！”青年晃了晃手，“才喝没几口，又没什么酒味儿，都淡出鸟来了，还不够润润喉咙！”

“走了走了，找个地方坐下，等戏开锣——”

他笑着转身，却见百里屠苏就站在身后，连忙惊喜道：“哎哟，这不是恩公？果真有缘千里来相会！”

风晴雪见了他却是大惊，连忙上前一步，几乎语无伦次：“大、大哥！”

青年一愣：“……你说我？大哥？”

风晴雪连忙点头：“对啊，就是你，大哥！”

“……没印象啊，我可不记得有这般年纪的妹子。”青年轻摸下巴，“不过仔细瞧瞧，小姑娘生得水灵，若要认我做个干哥哥，嘿，也不是不可以~”

“……甘……哥哥？”风晴雪面露迷茫，“什么？甜的？”

“说笑说笑~”见百里屠苏面色微沉，青年连忙晃手，“恩公莫要当真。”

石源见他们几个谈来言去，当即道：“你们认识这无赖？那正好，替他把酒钱结了！”

百里屠苏果断道：“不认识。”

“哎呀，”青年很是不可置信，“恩公怎么见外了？江都城赌坊外，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
石开已糊涂了：“你们到底——”

“我替他赔吧。”风晴雪忽道，“要多少钱？”

青年连忙赞她：“还是妹子心善，以后一定会有好报，嫁个好人家！”

“你替他赔？”石源向她招手，“那你来跟我清点一下，三坛开封便是三坛的钱，四天开封便是四坛的钱。”

风晴雪点点头，又对青年道：“我去给钱，你先别走哦，要等我回来。”旋即随石家班的人转身离去。

“好、好~妹子去吧~恩公真是我贵人，每次遇见都有好事，真不错~”

青年连连点头，望她背影笑得眉眼弯弯，却忽地听见涚云道：“我们是不是见过？”

他转过头，上下打量涚云两眼，却很是不羁地一笑：“小妹子真是说笑，我一个浪荡江湖的酒鬼，怎么能跟你这样斯文的大美人儿结下缘分呢~”

涚云却沉声道：“我已想起来了。”

还未待青年回应，她又笃定道：“你以前因为肾虚到过衡山求医吧？我记得你，你只喝了一壶酒，当场就五劳七伤真阴衰惫兼阳事不举，当时被放在扁担上送过来的时候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，一边打滚一边嚎着喊你对不起列祖列宗。”

其实涚云不过觉得此人十分眼熟，只猜测他应当曾来过青玉坛——可青玉坛数年来收治天下病人，光是涚云经受之人都已近千。多数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，想要立刻想起，实在不易。

青年：“……”

青年当即炸了：“断无此事！你可休要仗着恩公在旁边就胡言乱语污人清白啊！先别说我从没去过衡山，你看我面色白里透红说话中气十足能像是不举的样子吗？！”

听他此言，涚云竟露出恍然的神色，似乎觉得很有道理。

她走到他身前，仰头细细端详他眉目。然而距离略近，他面色微滞，因嗅到那股萦着焚香气的药味而不自觉尴尬地屏息。

青年后退两步，讪讪道：“美、美人儿，男女授受不亲，你就是对我一眼钟情也得注意分寸啊……”

百里屠苏当即面色一沉，涚云却并不生气，反倒细细沉吟道：“嗯……面色不错，眼白清明，双唇润泽，确实也不太像肾虚的样子。”

青年又是笑逐颜开：“我说嘛！大妹子肯定是认错——”

“不过凡事都要先预防。”涚云道，“酒喝多了不举，我这里有点补肾的丹药，八十两一瓶，保证不一定